菲律宾印象
“要么阅读,要么旅行;灵魂和身体,总有一个要在路上。”
You can either travel or read, but either your body or soul must be on the way.
——题记
多年前还是学生的时候,在电影里听到这句台词,不曾想过就这样成了后来数年工作生活的写照。人生苦短,又有许多外在限制,往往梦想十分,行之一二。我偶尔想象,等老了,若能有故事闲来回味分享,也是好的。
菲律宾是我接触过的国家之一,愿意把它拿来分享,因为很多东西都是从这里开始。现在虽谈不上结束,回味一下也是好的。
2009年公司团队首次进入国际市场,第一个目标项目就是菲律宾马尼拉Binan—Sucat电网项目。代理Emmanuel先生是菲律宾人,年近五旬,阅历丰富,很有智慧。一个多月的中备标过程中,除了邮件沟通,每天还要和他通近两个小时的国际长途电话。代理先生因为是土生土长的菲律宾人,代理先生讲英语口音很重,电话又相隔万里,不比当面交换意见容易,虽说电话里聊的都是每天工作中遇到的实际问题,彼此理解不难,但一直到现在,我都还记得,每次挂完电话,接听电话的一侧脑袋都感觉很麻木,象是当头挨了一棒,闷闷的要缓一会儿才能回过神来。很多年过后,我和Emmanuel再次在马尼拉重逢,再提起当年的情景,相视一笑,还是有很多默契。对我而言,他真算得上是我在马尼拉的一位老师。
再后来转战其它国家,数年后再有机会重回菲律宾,算得上故地重游。这里有我的老师,老朋友。――我真是想他们了。!
再到重回菲律宾,当飞机还在首都马尼拉城市上空盘旋,从舷窗往外看,时隔一别数年,还是很熟悉的感觉。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,菲律宾受美国政治经济文化全面影响,马尼拉一度被誉为“亚洲纽约”,算得上是亚洲的明星城市,只可惜到了今天,落后的公共设施和城市建设,让它成为东南亚最拥堵、网络通信最差的首都城市,没有之一。世界上没有哪一个民族或者国家,能仅仅依靠另一个民族或者国家的援助走上富强之路,马尼拉从上世纪一瞬间的辉煌到今天的落魄景象,说印证的就是这个道理。
图片描述:马尼拉湾富人生活区
图片描述:马尼拉湾老城生活区
在马尼拉住了两晚,约了Emmanuel先生一起出来喝啤酒,坐在闹市一隅的的小酒馆里,晚上有有驻唱的乐队在霓虹间扬起歌声,歌声高亢热情,把菲律宾民族乐观、温和的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。音乐间隙,听得见不远处街角的天主教堂里牧师布道的声音,两相融合,没有人觉得不妥,也没有不和谐的感觉。菲律宾就是这样,不管你从哪里来,都不会有身在异乡的陌生感。
图片描述:马尼拉小酒吧里的驻唱乐队
第三天清晨四点,我和合作公司的几位工程师一起乘早班飞机,前往菲律宾中部的班乃岛,开始了为期四天的现场考察。
清晨4点的马尼拉已经沉浸被包围在吉普尼和三轮摩托的喧嚣之中,好在去机场的路不太堵。我们一行4人,坐车到了机场,才发现航站楼内早已经人山人海。排了很长的队,办完登机牌到了候机大厅,仍是人满为患,我们干脆也效仿当地人席地而坐,大楼外看得到天色慢慢地亮开,候机楼里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太多的倦容,就象专门来这里,兴高采烈地等待新的一天的曙光。我们虽然有点累,但是受到身边的人的感染,也很兴奋,一直到登机起飞,才慢慢在曙光中睡去。
在班乃岛伊洛伊洛醒来,城市不大却充满生机。机场出来,仍然是喧嚣的机动三轮车和吉普尼,这是人们生活中最常用的交通工具,外来的客人觉得嘈杂,于本地的人来看,却是活色生香的生活味道。客户安排了司机来接,坐上越野车,从伊洛伊洛机场又走了三个小时,早上九点多,就到了班乃岛的另一城市卡里波。
图片描述:伊洛伊洛前往卡里波途中
在小城卡里波找了地方吃早餐,客户公司的一位老工程师推荐了欢乐蜂快餐(Jolibee),鸡腿米饭团加上冰可乐,是菲律宾快餐的标配。特别还尝了冰淇淋Halo-halo,有点类似国内的冰沙,但配了很多五颜六色的彩豆,初一看觉得辣眼睛,再看又觉得和当地人的生活性格很搭,于是一行人吃得兴高采烈。中间期间菲律宾的老工程师还问我们:中国也有这么好吃的欢乐峰吗?我们相视哈哈大笑,说中国这么欢乐的快餐还真是不多,老工程师听了很是高兴。后来有其他同事到菲律宾出差,我都会给他们讲起欢乐蜂,说没有欢乐蜂的菲律宾之行是不完整的,大家又是哈哈大笑。
图片描述:街角的欢乐蜂餐厅和Halo-halo冰淇淋
早餐过后换了皮卡车和司机,还有一名向导大卫,年龄二十出头,与我们讲话就要笑,一笑就要露出校正牙齿的牙箍,大家都被他的样子逗得一阵笑。戴着牙箍的大卫象个高中生,聊了一会儿才知道,他大学毕业后回到卡里波和心爱的姑娘结婚,已经有了一儿一女。
图片描述:向导大卫的小儿女
山路崎岖颠簸,说说笑笑,两旁时不时还看得见水稻、村庄、老旧的小教堂、海岸,并没有一点都不会觉得枯燥,反而觉得有趣。岛上的路不宽,一遇到会车或者行人就要减速,每每路过村庄小镇更是人声鼎沸生机腾腾,司机也不急,一路上慢慢地开着车,还和向导大卫唱起了歌,我们也放慢了心情,和他们一路嘻嘻哈哈,半天下来就很熟悉了。
午餐在途中的一个小镇上,大卫找了一家路边的大排档。食材新鲜,做法也很简单。配上当地自制的米醋和小辣椒,很是开胃。啤酒或者可乐仍是标配,还有新鲜的水果奶昔,椰子、芒果、香蕉、菠萝数不胜数。午饭后继续赶路,途中听大卫说,岛上的居民收入不高,平均不到1000元人民币/月,也不大肆开发旅游,但是从路人的脸上我们却看不到丝毫窘迫的神色,人们都生活得心安理得,仿佛活在这天地山水之间,已经是上天莫大的恩情,再无任何忧愁一般。途经海湾,看得到小朋友在浅海里露着小脑袋,清脆的笑声传得很远,象就像山水间的小精灵一般。
图片描述:街角的水果摊贩
到达第一个电站的站址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,离站址几公里远的地方有一条河,雨季的大水冲毁了过河的桥,于是我们都下了车涉水过河。一下车就有一些村民围过来,用英语和我们打招呼,还自发地帮我们把皮卡车推过河,然后又嘻嘻哈哈地很快就散了。菲律宾近代受美国影响很大,是东南亚地区英语讲得最标准的国家,再加上早期几百年的西班牙殖民统治,宗教、文化的多元化尤其明显,当地民众对外来的客人热情友好,就象我们来自邻村。
图片描述:前往水电站现场考察途中
村民听说要在河道上游修水电站,都来问,会不会影响河道水流,因为他们世代在这里出生长大,吃惯了河里的鱼虾。我们安慰他们说修了水电站,河道也会有保持足够的生态流量,不会让大家没有鱼虾吃,孩子们夏天一样可以在河里游泳玩耍。在他们看来,一山一水都是大自然的恩赐,都要好生保护,除了自己享用,还要留给儿孙后代。
夜晚回到卡里波小城,住在城里的酒店。酒店虽小,却很有特点,原木和藤编的的家俱桌椅古朴无华,和外面的喧嚣相比,就是两个世界,抑或是时光仿佛在这里停滞。饭后我们在小城里散步,经过几个小酒馆,非常热闹。小城边上看得到恋爱的青年男女坐在海边,月色里活生生绝美的剪影的剪影倩丽动人。菲律宾是天主教国家,恋爱自由但不允许离婚、堕胎,所以很多青年相爱了会选择一起生活,未婚生育。后来分手,大多数孩子都跟着妈妈长大,家境不好的单亲妈妈会到富人家里去做家务挣钱养家,男子却又开始寻找新的生活伴侣了。当地的人说起这些的时候没有一丝抱怨,人们因爱相爱而在一起生活,不相爱了再分开,其它都是次要的。
结束了卡里波之行,第二站是吕宋岛东北部的图格格鲁,要从卡里波再坐飞机,经马尼拉中转。临行前我们和业主几位代表一起晚餐,吃了烤猪蹄和酸汤,喝了当地的生力啤酒。餐间聊起马尼拉,我才知道大卫在马尼拉读了大学,毕业后又回到了家乡卡里波。我问他为什么没有选择留在马尼拉,大卫露出牙箍笑了:我需要的卡里波都有,马尼拉有的我不一定都需要。
他说得很简单,我们却想了很久。我们离开故土,生活在拥挤的城市里,以为这里有最多、最好的设施和资源,但是却没有想过,对于我们不需要的,好与不好、有和没有本就没有分别。
图片描述:卡里波临别晚餐
在菲律宾工作的时间越长,对于这个国家和民族的理解也越深,也越懂得这个民族血脉深处的包容与乐观。我们深为中华民族吃苦耐劳的品质自豪,然而,菲律宾人应对生活的从容豁达,知足常乐,也是我们的好榜样。
(供稿人:国际公司 李玖红)